陆中站得浑身是汗,见陈砚如同老僧入定,他也就跟着坐到陈砚旁边。
转身,看一眼陈砚,又憋回去。
过一会儿,再转身,看陈砚还坐着不动,他只能又憋回去。
再第三次看陈砚时,陈砚终于转头看他:“你想说什么?”
陆中终于可以说话了,赶忙道:“陈大人在此苦思也无用,不若本官找北镇抚司的人去打探?”
消息都是打探出来的,若坐在家中空想有用,还要他们北镇抚司这些人作甚。
陈砚一顿,旋即笑道:“此等消息必被捂得很紧,怕是打探不出来。”
这么多年也不见北镇抚司将松奉的局势摸透,可见在此地,北镇抚司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不过陆中倒是提醒他了,哪怕真发生了什么,他躲在此处苦想也是无用。
“算算日子,薛千户也该到京城了。”
陆中颇为缺心眼地应了句:“或许在路上被截杀了。”
陈砚转头看向陆中,见他眼睛里透露出的清澈的愚蠢,便好心提醒:“以后千万别在外与人如此议论自己的上级。”
要是让薛正听到了,陆中就只能是个总旗。
陆中理所当然道:“本官又不傻,怎会到处说此话得罪上峰,本官不过是与陈大人说说,陈大人不会出卖我。”
陈砚皮笑肉不笑:“谢谢陆总旗的信任。”
陆中:“你我已是生死之交,不必如此客气。”
陈砚被噎得无语。
与陆中如此闲谈两句,陈砚倒觉得脑子清明了不少。
陆中所言不错,什么都不知道时光空想散想不出什么的。
一到了六月底,即便让宁王察觉出异常,再派人去拦截薛正肯定是来不及了的。
他已不必靠抓私盐折腾松奉众人。
盐商们不再贩卖私盐,有个好处就是盐税能收上去,为朝廷大大创收了。
如今要考虑的,是他自己的安危。
一旦他抓不住私盐,宁王必定会发觉海寇岛的异常。
以宁王这些日子下的毒手来看,是要置他陈砚于死地的,若再知道岛上的事,怕是宁王发动私兵也要杀他。
薛正即便是找私兵,也远水解不了近火。
陈砚扶了扶自己的头,此时还可多摸摸,万一以后头离身了,想摸也摸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