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甄却没什么反应,只是本能性地瑟缩了一下。
贺越邱扫过方寸行,笑道:“瞧给你紧张的,这又不是普通照明蜡烛,烫不到的。”
方寸行闻言松了口气,接着一愣,心底涌起个让人脸红的想法。
他低头往那蜡烛上一看,雕的不是花鸟鱼虫,竟是些说不出口的东西。
确实不普通。
方寸行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像是拿了个烫手山芋,拿也不是,丢也不是,僵在原地手足无措。
贺越邱见状,嗤笑一声,揶揄他:“我跟甄甄在一起都多少年了,平日里老夫老妻地玩点情趣岂不是很正常,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还是处男啊?那到三十岁会不会变成魔法师?”
方寸行臊红了脸,说着些事业男的事怎么能算魔法师之类的话,又说你知道我白手起家打拼出星火用了多少年吗,贺越邱正嘲笑他,忽然一道白影破空飞来正正砸中贺越邱脸部,伴随着甄甄恼羞的尖叫:“你们两个炫压抑再讨论这种话题就给我滚出去!”
方寸行:?
他明明是性冷淡,关他什么事,为什么让他也滚?
贺越邱捡起抱枕,忙赔着笑凑上去哄人,临关上门前还抽空对方寸行做了个口型,指指隔壁。
方寸行站在黑暗中,凝视着那扇紧闭的门,偶尔能从光影摇晃的门缝底下窥听得到几声少年的痴嗔和男人的甜言蜜语。他紧紧攥着手里的蜡烛,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贺越邱要自己留宿的目的。
——他是从来不会允许有人闯入领地的。
这一点早在姓贺的还小时就初见端倪,他母亲去世得早,并不把父亲和后妈共同生活的地方当做家,却也不准任何人擅自进入自己的房间。
方寸行每每随想要谄媚权势的父母去贺家做客,都从来没有被贺越邱邀请到他的房间参观过。
他们的关系也算不错,十几年的私交,生意上互有往来,方寸行自认还算了解贺越邱,但在今天之前,从未想过会被如此热情地再三挽留。
真是转性了吗?
方寸行带着疑惑住进了隔间,捧着蜡烛坐在床边,对着拉长的影子出神半晌,才起身去洗漱。
贺越邱似乎早有准备,浴室里有干净的浴衣,一次性拖鞋,甚至剃须刀。
方寸行看到镜子里自己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哗啦的水声响起,洗到一半时,隐隐约约地传出些不属于这间浴室的声响。
他顿了一下,把花洒开到最大,掩过那些曾在更衣室听过的声音。
热雾弥漫开,影响了视线,却将耳畔的声音放大,暧昧的喘息在雾气中流淌,钻进方寸行的皮肤,将身体里的每根细小血管都烧至沸腾。他调低了水温,在京城三月的天气里冷得竖起寒毛,呼吸却依旧是灼热的,心脏也在充血,更不敢低头去看。
水流声不知不觉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唇舌交缠间的渍渍水声,一方强势,一方低泣,似乎已经被亲得晕头转向,可如果真的不喜欢为什么不推开,只是装模作样地喊哥哥,说自己受不了了,哀求着轻一点。
如果方寸行能站在他们面前,他现在只想恶毒地说,明明就騒得不行,装什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