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方寸行能站在他们面前,他现在只想恶毒地说,明明就騒得不行,装什么单纯。
花洒声渐渐响亮,开始掺杂进更多窸窣的、私密的声音,是情侣间甜腻的低语倾诉,也有指间的拉丝黏腻。
粗话,求饶,讨乖。
□*□
方寸行闭上眼,仰头靠在连接的那堵墙上,喉结急促地上下滚动着,咽下一声又一声压抑的喘息。空出来的那只手有些急切地抚摸着光滑温热的墙壁,在昏暗的烛光中似乎白腻如瓷的肌肤,只是少了点点猩红烛泪。
……
花洒重新打开,冲走白液,裹挟着发泄后涌起的厌恶感流进下水口。
方寸行睁开眼,透过朦胧的玻璃,瞳孔有些涣散地盯着那方红烛的光晕,在想前戏结束后,这东西大概就要被派上用场了吧。
要不要在那两个人做到最兴起的时候突然敲门而入,看他们慌张地扯过被子遮盖;或者打个匿名电话去,听来不及吞下的泣音低喘。
方寸行想了十几种方案。
他躺在干净整洁的四件套里,抽了支烟,吞云吐雾间想的却尽是些肮脏的东西。
比如这本不是用于照明的蜡烛,那艳丽的红泪,是该滴在雪白的、纤薄的、轻盈的皮肤上,显出触目惊心的反差。
这干净清爽的白床单,就应该被那只细骨伶仃的手抓着,皱成不能用的一团。
还有这枕头,快到了就拿来死死捂住嘴鼻,看濒临窒息翻出的白眼;这捆扎窗帘的黑色丝绸,就该捆绑在白皙的手腕和脚腕上,叫他受不住却挣脱不得……
方寸行知道这些想法贺越邱肯定都付诸实践过,甚至要比他所遐想的做得更加过分,他说和甄甄是’老夫老妻‘,那这些年他们一定什么花样都玩过了——甄甄第一天来上班,脖子上不就戴了条Choker,象征着有主吗?
他只是没敢想过,看起来那么单纯跳脱、像条未经世事的小狗一样的甄甄,背地里其实早就被他的主人里里外外都玩透了,熟得不能再熟,像过于丰盈的果子缀在枝头摇摇欲坠诱人采摘般。
水声就停了这么一会儿——
便又是床板快塌了的砰砰声响,装模作样地压着声音说不行隔壁还有人你轻点儿,却又一声比一声甜腻地喊着哥哥。
他还听到贺越邱兴奋到极致的喘息,真像野牛发情时那种亢奋的可怖状态,发了狠地丢了命地横冲直撞。
一整晚都没个停歇。
中途几次只有贺越邱的声音,而甄甄或许是晕过去了。
一会儿后就又醒来,一声声哀哀地泣求。
这样的动静重复着持续到天亮。
方寸行都有些可怜甄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