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闻幸微微发白的唇,宁无劫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了。
难道这昏君不肯理政当真是因为心病?
他从前一直以为这只是对方懒政的说辞。
一国之君一看见公务就犯病,这于国来说岂非灾难?
他本以为自己代帝批红只是权宜之计,早晚要把权力交还的。
可如今看来恐怕即便不是他,也会有别人,陛下不能理政,皇权必然旁落。
怎么办?
此时侍从快速取了药给闻幸服下。
心头痛感被迅速压了下去,闻幸才吐出一口气,身体一松倒回靠枕上。
闻幸见他还杵着,摆摆手,“你走吧。”
他现在不想看见卷王。
还是一个刚刚在他跟前加班加到睡着的卷王。
简直灾难。
宁无劫不知在思索什么,许久才试探道:“陛下,还想听话本吗?”
闻幸睨他,不知道这犟种又在打什么主意。
“臣有一部话本,是臣自己作的,陛下想听吗?”
闻幸挑眉,来了兴趣,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道:“说来听听。”
宁无劫思索了一会,道:“说颍川县有一位老妇人,与自家儿媳相依为命,独儿子背井离乡不在身旁。可十里八乡却都说她家的是出了名的孝子。”
“因她得了一种罕见怪病,常年卧床不起,需要虎骨为药引吊着性命。然而活虎难猎,仅皇家御林军可猎得。因而民间鲜有,千金难求。”
“可那位老妇人即便家徒四壁,却每日可得虎骨用以续命。”
听到这里,闻幸的好奇心被吊起来,微微竖起耳朵。
宁无劫见他这幅模样,心里有了底,便继续道:“旁人都说,是她那位在京城供职的儿子,为她从皇城里求来的。可乡野之人又如何得知,小小六品主事,如何能从皇家求得虎骨?”
“那她是从哪得来的?”闻幸问。
宁无劫:“此事且按下不表。”
闻幸:。。。。。。
吊他胃口,很好。
“老妇人的儿子确实孝顺,每半月都会送封家书报平安,可最近一封的家书上却说,要辞官回乡为老母尽孝。老妇人不解,儿子方过而立之年,本来前途无量,为何突然要辞官?可儿子的家书上却含糊其辞。之后便再无家书寄来。”
“老妇人不放心,四处着人打听,才从远亲口中得知,她儿子因玩忽职守要被革职查办,眼下已经被下了诏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