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除霁难逢?!
铁横秋没好意思,咳了一下:“所谓的魔,并不是魔修的意思。正道中会有败类,邪魔也未必个个都该天诛地灭呀。但这个偃师,想来不是好货色,是该给他教训教训。”
月薄之勾唇冷笑:“你都想好了,何必问我?”
铁横秋看得出月薄之心情又不美丽了,只好小心上前,看着被月薄之拍在桌面上的犀角梳。
他微微一叹,将梳子小心拢在掌心:“我来替您梳头?”
月薄之不置可否。
铁横秋就当他答应了。
毕竟,他现在也有点了解月薄之的性子了。
你要从月薄之嘴里听到“好啊”“妙啊”“赶紧的”“我喜欢”这样的语句,那要等太阳打西边出来才行。
月薄之能哼唧一声,就已经是算天恩浩荡了。
但这样的倔傲难缠并不让铁横秋感到烦躁。
相反的,铁横秋非常喜欢这种感觉。
就像甜的冰糖要裹酸的山楂,那才算好滋味。
铁横秋垂眸,小心掬起一捧青丝,梳齿自发根缓缓滑下,如春溪漫过卵石。望着铜镜里那张玉雕般的侧脸,心头微痒,酥酥麻麻地泛起涟漪。
室内安静得很。
月薄之任他把一头青丝理好。
铁横秋又小心扶着月薄之到床边:“夜深了,您身子不好,还得
多休息。”
月薄之躺在枕边,看着铁横秋,又不言语。
姿态像高傲又警戒的雪白长毛猫。
铁横秋抿了抿唇:“您好好休息。”
月薄之淡声问道:“你睡哪里?”
铁横秋想了想,除了蛊毒发作的时候,他和月薄之也就同睡过一晚上。
那还是因为那厢房冷,月薄之吩咐他去暖被窝。
而今儿在这何氏的锦绣庄园,这房间是上好的,烧着地龙,温暖如春,也不需要铁横秋去作人体暖炉了。
铁横秋寻思一会儿,垂眸答道:“这儿只有一张床,我自不敢僭越。”
月薄之忽地冷笑,眼尾微挑:“你倒是守礼。”
话音未落,他已翻身向里,只留给铁横秋一个裹着锦被的背影。
铁横秋见月薄之没有发怒,只当自己过了关,小心地把纱帐放下。